独手之爱

作者:作问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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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出办事,返回时坐的火车,是硬座。天太热,找到自己的座位时,我的衣服全汗湿了。这是一个两人座,我的座位靠着走道。里面靠窗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,大约三十多岁,像是民工。他的腿上睡着一个小男孩,双腿放在我的座位上。看我到来,那位民工歉意地笑了笑,小心地挪动双腿,把男孩的双腿慢慢地从我的座位上挪下去。 
  他一直没有用手,这让我感到奇怪,于是看向他的手,才发现,他的右手没了,只剩下半截残臂。他的左手一直向右伸着,平放在两排座位中间的桌子下,这让他的身子略微向右侧。我在座位坐下,顺着他的左手望过去,发现他的手背贴在桌子下面,手掌罩着男孩的脸。我看不到那男孩的脸,只能从体形上猜测他大约六七岁。 
  我的第一个感觉是他怕阳光刺着孩子的眼,影响孩子睡觉。但我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,因为孩子的脸埋在桌子下面,那儿光线并不强,不会影响孩子睡觉。我又怀疑他是个人贩子,男孩是他拐骗来的,怕男孩被人认出,才始终遮住男孩的脸。可又觉得这两种猜测都有问题,如果真是那样,他应该捂住男孩的脸。可他的手被却贴在桌子下面,只是用手掌罩住男孩的脸。 
  难道他这样不感到难受?我有看了看他,他的左手努力地向又伸着,不这样就罩不住孩子。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他撑一下,就这样悬在空中,不知已悬了多久。我看他时,他的手不停的微微颤抖着,手臂上不停地滴着汗水。我相信他的手臂一定非常酸痛,可他就是不肯把手放下来。 
  桌子上放着一些琐碎的东西,我往里推了推,那位民工又歉意地向我笑了笑。我不想理他,没有任何表示,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,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。 
  等我醒来,一看时间,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。再看那民工,依然半侧着身子,左手右伸,罩在孩子的脸上。只不过他的手不停地颤动,半个身子都在抖动。 
  几分钟后,车就要到下一站了,我准备下车了。那民工也轻轻的唤醒孩

子。孩子坐起来,民工把手从桌子下抽出来,在半空中不停的抖着。他试图去拿桌子上的东西,却没有成功。他手臂弯不过来了! 
 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道:“你的手为什么一直罩着孩子的脸?” 
  “他的眼睛刚做过手术,我怕他醒来时,万一猛一抬头碰着眼睛。”他平静地说。 
  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,我发现对面的乘客也含着泪花。我们轻轻地帮他揉臂膀,慢慢地抖动他的手,过了好一会儿,他的手才弯了过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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